李白待不下去了,他也没带册子,独身钻出帐篷,到处都熄了灯,远远只有些守夜的安保人员在抽烟谈笑,站在帐篷门口静下来看,星空便近在眼前。在来自宇宙的覆压下李白屏住呼吸,忽然想起杨剪给他讲过的理论,说宇宙实在太大看,在光线千里迢迢到达人眼之前,发光的恒星本身就很有可能已经死掉了。
相对论李白听不懂,但这个可以明白——当他抬起头,试图仰望星空时,那些星星其实大多数已经不存在了。
还有光年,描述巨大距离的单位,他又想起杨剪说的,要证明它有多遥不可及,衡量的尺度还是得用时间。
想想就难过。
时间过去了,可距离没有缩短。寂静穹窿之下,李白依旧看不到自己的灵数,看不到自己的命,他干脆不去好奇。他也知道杨剪最恨的就是迷信,这些话在那人听来可能无异于无稽之谈。但“自毁倾向”之类的字眼还是精准地吓到了他,如果真的有命运存在,那么命运使他在这天看到这本书,得知有关杨剪的这一切,总归是有原因的。
杨剪的人生看起来够波澜壮阔了,他李白窥见一角,又能帮上什么忙?是陪伴吗?是提醒吗?
最终是宿命感把李白击中,他不愿去相信,但也无法鼓足勇气反驳。他的人生,还有他的那只杯子,好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