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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酥油花》作者:童子 (第11/12页)
里喝水。铁棒喇嘛得了群则的默许,叫来僧兵抓起央金,往庙子外头拖下去了。 正月十五是展花的日子,太阳一下山艺僧们就忙碌起来,各式各样的酥油花从街头摆到街尾,晋美站在高高的木架子下头仰视他的大白伞盖佛母,眼光只要稍往北偏一点,就能看见街口耸立的人皮旗。那是央金,模样标致的央金,歌声高亢的央金,皮子还没干透,风吹起来不是啪啪响,而是柔软地摆荡。 那是他的罪。晋美闭起眼,眼睛闭上仍看得见。第一盏酥油灯亮起来,接着是第二盏、第三盏,很快成千上万的佛灯就把八廓照得如同白昼,庄严的法乐响起,全藏数得上号的活佛都汇聚在这条小街,等待甘丹颇章(12)的主宰降临。 朦胧的酥油灯光随风闪烁,把密集金刚淡蓝色的肢体晃得忽明忽暗,莲花生大士在向芸芸众生微笑,四臂观音款摆着他的纤腰,姿态各异的二十一度母徜徉在浮光里,骑枣红马的格萨尔王破光而出,在这似真似幻的凡尘灯火中,尊贵的佛座踏梦而来。 晋美这样的臭札巴是见不到佛座的,他像一叶在人流中飘摇的孤舟,只知追着白玛多吉的身影,一天之前他甚至是不懂爱的,穷苦人哪有谈爱的资格?现在他懂了,不光懂,还妄想追求,妄想拥有,可白玛多吉再没见他,管家喇嘛一直把他拒之门外,他错过了,懵懂着就错过了那最好的时光。 在佛灯的炙烤下,大块大块的酥油花开始融化,流淌着,从高处坠下,人群喜悦地躲避着,欢笑声和口哨声四起,这狼藉的残景佛座是不看的,和来时一样,他踏着梦的尾巴稍离去。大大小小的活佛四散了,这时候白玛多吉没有管家喇嘛跟着,晋美终于不辜负自己的名字(13),鼓起勇气追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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