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、躲到梦境里 (第4/4页)

话：“实在不行还可以做试管或者代孕，反正您也不差钱。”

    有钱却没有子嗣，和没钱也没有子嗣，区别并不大，结果都一样，谁还不是一个死？

    深夜，月光如洗，一尺宽如白绫，铺在程帆的床头。把玩剪刀不是第一次的事情，但是觉得刀刃太钝不足为惧却是第一次。姚尽就在一旁看着，不教唆，也不劝阻，仿佛在等待一个结果，不论成败。

    “这儿要是站了一个人，”程帆还有心情调侃，“估计早就过来夺刀了。”

    姚尽说：“我只能碰到你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还活着，”程帆问，“你会来阻止我吗？”

    姚尽略显无奈：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毫无意义的假设，问出来就是自讨没趣，程帆尚未来得及自嘲，却听鬼魅继续说道：“但我会陪着你。”

    世上若还有光，竟是鬼的模样，程帆哭笑不得，放下剪刀，拾起最后的倔强：“活着的时候缠着我，死了你还不放过我，我是上辈子欠你的吗？”

    姚尽语气平淡道：“这辈子的事都记不得了，哪还管得了上辈子的债。”

    听起来有些委屈，但这只鬼一直是这个德行，程帆也不打算去深究。轻飘飘一句共同赴死的情话，让他心悸，感动之外还有害怕，那个被程帆忘记的约定……难道是他害死了姚尽？

    想不起来，也不愿想起。逃避，唯有逃避——躲到梦境里，一个没有现实，也看不见鬼的地方去。